威廉·麦格恩｜《人口炸弹》，不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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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麦格恩｜《人口炸弹》，不着调

                                                                                                  

• 本文译自《华尔街日报》（2018年4月30日）
• 作者 威廉·麦格恩（William McGurn），《华尔街日报》编委会成员及其专栏作家
• 英文标题：The Population Bomb Was a Dud
• 译文约1600字，英文原文见文末的“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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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即地狱。”让-保罗·萨特的这句话经常被人误引。但是，要把它提升为一种成熟的理念，并以此为对数百万无辜民众——大多数是弱势的穷人——的施暴辩护，还得靠斯坦福大学的生物学家保罗·埃尔利希（Paul Ehrlich）。

50年前的这个月（译注：1968年4月），埃尔利希出版了《人口炸弹》（The Population Bomb）。在该书中，他预言了一系列全球性灾难——除非说服世人停止制造如此多的人。这本书勾勒出埃尔利希认为即将来临的地狱情景：数亿人死于饥饿，英国在2000年消失，印度注定灭亡，美国人的平均寿命在1980年降至42岁，诸如此类。

译注：要说此书直接导致“计划生育政策”显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是，它的问世显然为政客的人口控制计划酝酿了“舆论气候”。

埃尔利希的书卖出了300万册，他那种暴躁的世界观成为技术官僚不容置疑的正统观念，后者似乎乐于接受这种恐慌，并以此作为控制世人的机会。就这样，在20世纪后半期出现了一种新型的传教士般的狂热，要求人们接受人口控制（population control）的思想。可以说，罗伯特·麦克纳马拉（译注：此人先后担任过福特公司高管、美国国防部长、以及世界银行行长）在世界银行的表现，比在越南战场上更具灾难性，他曾经宣称人口过剩（overpopulation）比核战争的威胁更大——因为生育的决定权，“不在政府的独家控制之内，而是在数以百万计的父母手中。”

在那个时代，埃尔利希关于地球有限“承载力”的断言俨然成为“科学定论”。不消说，它所立基的观念有多么荒谬：当一头小牛出生时，一个国家的财富会上升，但当一个婴儿出生时，财富会下降。历史记录还表明，当（人口控制）的目标群体抵制这些规定时（即没有遵从避孕要求），事情就会迅速变得格外具有强制性，从中国的强制堕胎到种族隔离时期南非黑人妇女的（强制）避孕注射。

接下来，我们谈一谈朱利安·林肯·西蒙（Julian Lincoln Simon）。

西蒙是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商业和经济学教授。1981年，笔者第一次与他见面时，朱利安笑着说，那些悲观人士对稀缺性的误解，使他们相信资源是固定的、有限的。

相反，证据表明：不论从任何标准看——预期寿命、婴儿死亡率、热量摄入——人类社会都在不断改善。朱利安喜欢说，现实是我们的生存环境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1981年，他把自己的发现写成一本书，名为《终极资源》（The Ultimate Resource），直接向埃尔利希开火。与《人口炸弹》中的厌世论调（开篇处写道“养活全人类的战斗已经结束”）形成鲜明对照是，朱利安很乐观，他认识到人类不仅仅是需要喂饱的嘴巴，他们生来就有大脑（the Mind）。

最终，他们的分歧导致了1980年的一场著名赌博。如果埃尔利希是对的，大宗商品的价格会随着愈发稀缺而变得更加高昂。如果西蒙是对的，随着人类找到更划算的开采方法或更廉价的替代品，它们会变得更便宜。埃尔利希选择了镍、铜、铬、锡和钨等大宗商品，但在1990年输掉了这次赌博。

然而，更大的胜利与锡价无关。这种观点认为，任何特定自然资源的有限供应只是等式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人类的创造力，它能适应环境，把曾经的奢侈品变成日用品。这就是为什么朱利安把人类的大脑为“终极资源”（The Ultimate Resource）。这就是为什么它永远不会耗竭。

朱利安1998年去世，但是，他的精神在许多思想家身上流传。《理性乐观派》的作者马特·里德利是一例。经济学家托马斯·索维尔（Thomas Sowell）是另一例。他们都说：“只要给人们自由市场和财产权，人们改善自身命运乃至我们命运的能力，将让你刮目相看。”

唉，50年过去了，埃尔利希仍然像以往一样对证据无动于衷。在两个月前接受《卫报》采访时，埃尔利希认为，在未来几十年，文明的崩溃“几乎是必然的”。这提示我们，当有人打着“科学”的幌子为最新的反人类药方辩护时，我们的怀疑态度是多么的必要。

事实证明，地狱根本不是他人。相反，人类总是在发现新的、创造性开发方式，这增加了每个人的福祉，养活了更多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保罗·埃尔利希比当时写出那本糟糕著作时生活得要好——尽管在中国和印度等地出生的数亿婴儿违背了他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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