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肉身和现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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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成肉身和现代文明

高山小湖      2020-09-16

以现代科学、制约机制和个人主义为特色的现代文明，为什么诞生于欧洲基督教社会之中，而不是诞生于其他的地区和社会？很多学者都曾思索过这个问题，只是众说纷纭。其实，西欧和美国的少数知识精英，在一百多年前就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但是他们所知晓的答案，即使在20世纪末也未能在全世界广为人知。21世纪的今天，网络技术推动的知识和信息的传播和共享，让很多中国人也明白了现代文明的诞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学习过中国近代历史的人，都知道中国曾经落后挨打。晚晴的中国人惊惧洋人的枪炮厉害，知道这是现代科技的产物。1860年9月下旬，数万清军与数千英法联军交战于京郊八里桥一带。由于武器装备悬殊，清军大败，死伤多达八千人，而英法联军只付出了死5人伤数十人的代价。现代科学的神奇力量，在1945年8月上旬表现得最为震惊人心。美军以零伤亡的军事行动，摧毁日本两座城市，导致十几万日本人的死亡，让大和民族痛彻心扉地明白了一个事实：人不是命运的主人。东亚的两个大国中国和日本，在19世纪乃至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始终都没有真正搞清楚，西方为何能弄出现代科学。

现代文明为什么诞生于欧洲？网络时代，我们终于知道了答案，但这答案不是我们东亚人自己找到的，还是西方人告诉我们的。我们仅仅是具备了足够的理解能力，终于能明白他们告诉我们的答案了。回想一百年前，即使他们告诉中国人答案，中国人也是不能明白和不能认同的，因为缺乏对地中海文明的深入了解，尤其是因为中国人不知道、不相信造物主上帝曾经在地中海地区对人说话，不能体会天启信仰在欧洲历史中的主导地位。魅力无限的现代科学实在太奇妙，它得以出现，并不仅仅是因为人的智慧，还因为超越了人的理性的智慧，即造物主的提示，即希伯来文明的精华以色列天启。

现代文明之所以诞生于欧洲，是因为欧洲继承了希伯来文明和希腊文明的双重传统，而这两种传统都是追求客观真理的。前者是造物主交给人类的启示真理，涉及到宇宙和人类的真实来源，后者释放了人类的理性潜力。这两种传统缺一不可，它们的结合，使欧洲人在追求真理的路上一往无前，最终促成了以现代科学和个人主义为特色的现代文明的产生。

两希文明的结合，是在道成肉身以后发生的事情。从旧约圣经中我们看到，造物主上帝对亚伯拉罕和摩西等人说过话，但是言语不多，交流不是很充分，也预示着充分和亲密的交流和启示将在未来发生。道成肉身是人类文明历史上最重大的事件，是指耶稣降世来到人间的事件。造物主上帝在耶稣身上启示自己，在真实的人类生活中表明自己的心思旨意，向门徒传达了超世俗的爱和福音使命。耶稣死而复活又升天，此事让理智的人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地中海周边的人类精英花了三百年多年的时间，争争吵吵甚至流血牺牲，终于弄明白了耶稣来到人间的意义，使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并确立了极端重要的三位一体教义。今天的世界，以公元纪年纪念耶稣的事实，不由争辩地肯定了耶稣在人类历史上的最高意义。

早在道成肉身之前，上帝兴起了亚历山大，即亚里士多德的学生和柏拉图的徒孙。亚历山大武功卓越，气吞万里如虎，横行亚非欧，霸占了广大的地区，加速了希腊文化的流传。然而，希腊学说是精华和糟粕混合于一体难解难分的谜团。上帝不允许存在一个以希腊思想占据绝对地位的长久帝国，毕竟希腊学说并不是宇宙真理。希腊学说在理性、逻辑和知识体系方面大有意义，但充满人本倾向并有多神论的顽疾，无法靠自身除毒治病，因而必须对圣经世界观屈服，在人类文明发展的伟业中只能充当副手，不能担任正职。亚历山大三十三岁就死了，上帝又在希腊化了的地中海地区兴起凯撒和奥古斯都，让罗马人统治巴勒斯坦和犹太人。

上帝对于道成肉身的时间和地点，是做了精准安排的。他选择了受希腊文化影响的、罗马帝国的晚期的地中海地区，这是亚、非、欧三洲交汇之处。这样的选择，注定了要产生最大的世界历史影响力。道成肉身之后，基督教诞生，罗马帝国的知识精英面临世界观的选择，就是从各种宗教和哲学之中，分辨和确认何为真理。他们在希腊柏拉图的思想和基督教思想之间进行比较权衡，分辨高低，最终确定基督教的创世论、原罪论、恩典论和救赎论是真理。但是他们并没有完全丢掉柏拉图的理念和希腊学说，而是对之进行改造，抛弃不符合圣经的因素，做一些调和的工作。他们在研究和发展基督教神学的进程中，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地对待希腊哲学，经受住了希腊哲学中的理性成分的检验。

我们知道，新约圣经是用希腊文写成的，四大福音的作者之一路加是希腊人。可以说，罗马人是戴着希腊的眼镜研究基督教的。两希文明的水乳交融，是上帝命定的旨意，必然要引领人类文明的发展。希腊哲学的影响力的存在，在千年漫漫的历史长河里，释放出一定的逻辑理性作用，确保了基督教是一种理性的宗教，而没有演变成为一种过度迷信的宗教。欧洲学者们将基督教神学当作“主人”，希腊哲学当作“仆人”来开展学术研究工作，在追求真理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走向了现代科学和现代政治学。反观佛教和伊斯兰教，都不明白耶稣的道成肉身，造物主的启示因素和希腊的理性因素都严重不足，对现代文明的诞生贡献很小，甚至让现代人觉得迷信的味道太浓厚了。

欧洲文明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思想家是基督教神学家奥古斯丁。奥古斯丁改造了那不认识主的柏拉图，为现代政治学奠定了基础。奥古斯丁总结了基督教的原罪论和恩典论，与柏拉图的“上帝是万物的尺度”的观念相辉映。原罪论和恩典论，在一千数百年前就为宪政文明和制约机制设下了伏笔。另一位伟大的基督教神学家阿奎那改造了亚里士多德，将逻辑理性学说和希腊的百科知识引进了基督徒的学术研究的大门，为现代科学的诞生预备了环境。奥古斯丁和阿奎那都知道，希腊学说中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可以作为工具使用，但是希腊学说对于世界的本源的看法是错误的，因为希腊人不知道上帝曾经来到人间与人类进行了交流，给予了启示。因为没有读过旧约圣经，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对世界的来源左思右想，谁也不服谁，谁又都没有根本上的信心。希腊人的理性态度值得称道，然而，自然界里看起来怪事多多，神奇的大自然的威力，在他们眼中太强大了，他们神化自然，就无法征服自然。这两位聪明绝顶的希腊哲学家，都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世界竟然是独一真神无中生有地创造的，这位真神竟然还对人类说了话。造物主上帝是神，但自然并不是神。神化自然，人就会陷入敬畏大自然的怪圈而永远无法解脱。中国、日本和印度的古人，也是生活在这种怪圈里的。

因为对世界的来历不明不白，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托勒密的天文学，都是大有错误的。然而，他们精心构筑的科学世界图景，是圣经所没有的内容，是欧洲人进行科学研究的原初出发点。现代科学，是在基督徒学者，用基督教所表达的对世界的本质的看法，不断地修正希腊罗马人的世界图景中的错误的这一过程中诞生的。这个过程，是受基督教神学的发展推动的，是相当漫长的岁月。基督教神学的创世论和唯名论，提供了研究自然规律的坚定信心和正确的方法，克服了希腊学者的固有的认识缺陷。深入研究了欧洲历史的人应该知道，人类是在经历了基督教神学的唯名论革命之后，才开始阔步迈入现代的。基督教神学的唯名论，基于全能的上帝无所不能的信念，对现代科学的诞生居功至伟。醍醐灌顶的唯名论让人类能够分享全能的上帝的大能。今天每个社会每个人都能分享这种大能，例如将手机一摆弄就能跟千里之外的人谈笑风生。当然，总统需要手按圣经口呼上帝保佑来宣誓就任的美国，对神的大能的分享的是最多了。瞬间摧毁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爆炸，就是人类分享造物主大能的极端表现，只是太可怕了。另外，基督教神学的唯名论，推导出人人都有唯一的独特个性，是现代社会崇尚个人主义文化的神学根源。

西方史学大师普遍认为，道成肉身是人类历史的中心故事，没有道成肉身就没有基督教，就没有两希智慧的主仆结合，就没有现代文明。基督教提供了超越人的想象力的正确的世界观，消除了人类对于自己的理性的迷信，而希腊哲学洋溢出的客观性和逻辑性，有助于人类避免将宗教信仰变成盲目的迷信，使基督教享有了理性宗教的美名。人类是因为信仰和理性的完美合作而来到现代社会的：在两千年的历史发展中，基督教作为天启智慧起了领导作用，希腊学说则发挥了接地气的不可缺少的建设作用。圣经的创世论和恩典论是真理，而希腊哲学激发了人类的理智潜力并开阔了人类的视野，使人们思考上帝和圣经没有告知的事情。今天，我们的思维是如此的开阔，甚至可以放胆地设想一个问题：如果有外星人，上帝是不是也要在外星人的星球上道成肉身，启示那个星球的居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