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波”巨变的先驱——瓦文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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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波”巨变的先驱——瓦文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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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波”巨变的先驱——瓦文萨

莱赫.瓦文萨，被称为改变波兰和东欧历史进程的几个人物之一，他现在很低调，最近一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还是在10年前的2009年。

2009年11月9日，是推倒柏林墙20周年纪念日。瓦文萨以一个普通波兰公民的身份，与时任英国首相布朗、法国总统萨科齐、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以及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一起，应德国总理默克尔的邀请，前往柏林参加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纪念盛典。

纪念活动的重头戏，是推倒象征柏林墙的长达1.5公里长的巨型多米诺骨牌，而动手推倒第一块骨牌的殊荣，给予了瓦文萨。

瓦文萨被誉为“苏东波”（苏连、东欧、波兰）巨变的先驱。这个只有1.6米高的“小个子”，其“高大的形象”和历史功绩，永载人类史册。

他是木匠的儿子，1943年9月29日出生在波兰农村。5岁放鹅，7岁放牛，只上过几年小学。24岁时，他来到沿海城市格但斯克，当上了该市列宁造船厂的一名工人，成为编号61878的普通电工。

1970年，波兰政府宣布提高物价，引起民众强烈不满，包括格但斯克在内的几个沿海城市的工人、学生和市民，走上街头举行罢工、集会和示威，要求政府撤销涨价决定。

当时的执政者不仅对民众呼声充耳不闻，反而调动大批军警进行镇压，结果造成45人死亡，1165人受伤，近4千人被捕。

27岁的瓦文萨当时为格但斯克列宁造船厂罢工委员会的领导人之一，他被控“反社会主义罪”，判刑一年。

出狱后，瓦文萨没有改变初衷，继续为工友的利益奔走呐喊。1976年，因在造船厂征集签名，要求为死难工友建立纪念碑而惹恼了厂方，被开除。

在此后几年里，他不断地求职又不断地被开除。而开除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主张工会独立，“不安分”。

1980年8月，波兰政府为了应对经济困境，再次提高物价和冻结工人工资，这又引发了人们的不满。

8月14日清晨，在格但斯克列宁造船厂，有三名年轻工人将号召罢工的标语贴在工厂和车间门口，并向每一个工人分发传单，高呼：“今天全厂罢工！”

由于上一次罢工遭到镇压的阴影还笼罩在人们心头，大家只是站在远处观望，没有人响应。

这时，有个人翻越工厂4米高的围墙，来到了犹豫不决的工人面前，这个人就是瓦文萨。

瓦文萨的到来，立刻引起一片欢呼，虽然他离厂4年，但其主张和身影早已为人们所敬仰。

面对欢呼他的工友，瓦文萨高声说道：“我回来了！我为不能从大门进来感到遗憾，但是，他们从工厂花名册上勾掉的只是我的名字，却勾不走我的身体和灵魂。这次，我将留下不走了，因为我有你们的信任，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瓦文萨的话使工人们倍受鼓舞，加入罢工队伍的人很快扩大到几百人。罢工委员会再次成立，瓦文萨被推选为主席。

关键时候有人带头，有人推动，而且还有人制定行动计划与目标。

两天后，“沿海地区厂际罢工委员会”成立，瓦文萨又被推选为主席。

接着，罢工委员会面向全国、全世界发布了具有标志意义“第一号公报”，这使国内外的人们都知道了，有个独立的代表工人阶层的组织正式成立。

8月22日，厂际罢工委员会向政府提出包括“建立不从属于波兰统一工人党和企业主的自由工会”、“释放一切政治犯”、“保证言论、印刷、出版自由”等的“21点要求”。

起初，当局既没有出动军警镇压，又拒绝与罢工委员会接触谈判。

随着加入罢工委员会的工厂越来越多，当局开始感觉到这些“乌合之众”和小人物瓦文萨的不可小觑了。

为尽快平息事态，波兰当局派出副总理雅盖尔斯基与罢工委员会进行谈判。8月31日双方在稍作修改的“21点要求”协议上签字。

格但斯克协议的签订，是波兰统一工人党的一次值得称赞的“伟大妥协”，它在东欧树立了一个榜样：以协约的形式承认一个党外反对派的存在。

9月底，瓦文萨带领上千名工人来到首都华沙地方法院，正式将罢工委员会注册登记为“独立自治团结工会”。

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组织——“团结工会”，正式走上历史舞台。

几个月后，“团结工会”就迅速吸纳了上千万会员。

然而，备受期待的“伟大的妥协”并没有维持太久，仅仅一年之后就风云突变。

军人出身的雅鲁泽尔斯基将军取代原波兰统一工人党灵道人，开始执政。1981年12月13日，雅鲁泽尔斯基发表电视讲话，宣布成立军政府，禁止一切群众团体的活动，取缔团结工会。

随之而来的是大搜捕，数千工人被关押，瓦文萨也遭到抓捕并被软禁。

此举被认为是雅鲁泽尔斯基为了躲过苏连的武装干涉，让波兰避免遭遇像捷克那样的“布拉格之春”命运的无奈之举——有消息称当时苏连已经对雅鲁泽尔斯基发出立刻镇压或由华约军进驻的最终要求。

据称，雅鲁泽尔斯基本人也认为，是他把波兰从苏连即将入侵的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出来。

之后便发生了，雅鲁泽尔斯基并非传说中的那么“强硬”，在软禁仅11个月后，就释放了瓦文萨。

瓦文萨随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不再诉诸暴力，将致力于维护波兰社会的稳定。

瓦文萨的回归，重新将团结工会各派凝聚在了一起。

因为他的和平努力，波兰再没有出现流血事件，为此他在1983年赢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这被人简单解读为，是瓦文萨效仿印度甘地倡导非暴力运动的胜利，显然是不全面的；不能回避波兰当时的复杂“国情”，要明白是雅鲁泽尔斯基的宽容和政治智慧，才是瓦文萨及其团结工会胜利的基本保障。

在社会变迁中，“非暴力运动”绝非灵丹妙药，必须将环境因素放在首位考量；假如瓦文萨不是在波兰，而是在“卡扎菲的利比亚”，试试看看，几乎可以肯定是另一种局面，瓦文萨能被释放、能活着走出来吗？

这以后，戈尔巴乔夫在苏连执政后推行的“新思维”和政改运动，对苏东各国产生了巨大影响；“开放、改革、多元化”的气氛笼罩在整个东欧的上空。

1988年，封闭经济模式使波兰再度陷入困境，当局再一次提出“勒紧裤腰带”的改革措施。

瓦文萨顺势出面组织了春、秋两次全国总罢工与和平示威。

在政改诉求主旋律的影响下，时任开明执政者又派出以内务部长基什查克为首的谈判小组，主动与团结工会进行秘密接触，商讨召开“圆桌会议”等问题。

1989年元旦，雅鲁泽尔斯基发表新年贺词，表态改革和谅解是波兰的唯一选择。随后，波兰统一工人党通过了承认团结工会合法化的决议。

2月6日，世界瞩目的历史性的“圆桌会议”开幕。经过两个月艰难而友好的磋商，双方与会代表通过了改革协议，主要内容包括：团结工会重新合法化；改革议会制度，设参众两院；国家设立总统制，暂由执政当局选派候选人，并由两院共同投票产生；完全的自由选举4年后举行。

1990年9月，议会又通过了修改宪法的决议，决定提前举行全民自由投票的总统选举。

11月25日，总统大选投票开始，莱赫.瓦文萨以超过70%的得票率当选为波兰第一任民选总统。

随后，瓦文萨发表了获选感言：“半个世纪以来，波兰第一次有了一个可以被千百万人认为是自己的政府。”

在盛赞瓦文萨的同时，我们依然不能忘记一个人，他就是雅鲁泽尔斯基——一个顺应时代和民意的执政者。没有他，就没有瓦文萨及团结工会在波兰的成功。

来看看雅鲁泽尔斯基在这一关键历史阶段的所作所为。

他在1985年11月6日的波兰统一工人党九届议会首次会议上，被任命为国务委员会主席，辞去部长会议主席职务（总理）。

1986年12月，他在同记者谈话时提出“社XX义多元化”口号。

1988年8月27日，他倡议与反对派一起召开“圆桌会议”。

在1988年底至1989年初，分两阶段召开的十届十中全会上，他主张“工会多元化”和“政治多元化”，并同其他几名政治局委员一起以辞职相威胁，迫使全会通过了相应决议，促成“圆桌会议”的召开和团结工会的重新合法化(1989年4月17日)。

1989年7月19日，按照“圆桌会议”协议精神，雅鲁泽尔斯基在由议会众参两院组成的国民大会中，以50％以上的得票数当选为波兰共和国总统。

1990年9月19日，雅鲁泽尔斯基致函议会议长科扎凯维奇，表示愿意“缩短总统任期”(按宪法规定总统任期为6年)，“以防止社会动乱”。

随后的l0月1日，雅鲁泽尔斯基签署了议会新通过的“缩短总统任期法”。此即“议会通过修改宪法的决议，决定提前举行全民自由投票的总统选举”。

在瓦文萨竞选获胜后，雅鲁泽尔斯基于12月11日在电台、电视台发表离职告别演说，并顺利交权。

雅鲁泽尔斯基的历史功绩不应被低估，更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