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留学生的宗教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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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留学生在海外常常会遇到一些传教人，难免会同这些人交上朋友。可是，不管这些传教人多么虔诚、也不管他们对留学生多么友好，中国留学生最终成为教徒的例子虽不是绝无仅有，但也为数寥寥。尽管留学生们一致认为信教的人普遍道德高尚，人品出众，但是遵从传教人的劝导而入沙门者毕竟屈指可数。

  

一、部分中国人失去了信仰的能力

对于宗教中国留学生有着各种各样的议论。有人说那些信教的中国人是傻×，精神病患者。尽管这些言语偏激了一些，却表达了相当一部份留学生的看法。有位留学生说，咱们跟一位活着的“神”打过那么长时间的交道，还有哪位早已死去的神可以再让我们相信并追随他呢。
许多留学生都同传教人结成了好朋友，但是只要一参加宗教性的团体活动，马上就会对宗教产生恶感。中国人无法信仰宗教的最大的理由就是：宗教是以一个特定的假设为前提的，对于这个作为前提的假设是绝对不允许提出任何质疑的。长期生活在以马克思主义为国教的中国人，来到海外所获得的最大自由就是可以对任何理论、任何思想的前提提出质疑，宗教那令人不能置疑的假设前提，令中国留学生本能地回忆起大陆的思想控制，任何一个身在海外的人都不愿意再在海外参加共产党式的政治学习。有趣的是许多中国人是到了海外之后才发现原来共产主义也是一个宗教团体，只不过这个团体庞大到了与国体合二为一的程度而已。

中国人无法信仰宗教的第二个理由是在宗教团体中流行的极端的个人崇拜。从大陆出来的中国人多多少少都经历过对毛泽东登峰造极的个人崇拜，他们情愿相信一个在民主政体下生活受到监督、权力受到制衡的平庸政客，而不再愿意冒险与一个不受任何制约的天才打交道。因为如果没有制度性的制约，任何天才人物都有可能在个人崇拜的营养液中被培养成为疯子。不管这个天才人物自身的素质有多么好，也不管这个宗教团体教众的品质有多么高尚，仅仅是个人崇拜这一点，就足以吓跑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中国留学生。这也就难怪留学生们对于成为信徒的中国人的评价是如此地“偏激了”。

中国人无法信仰宗教的第三个理由是宗教的学习方式有洗脑之嫌。所有参加过宗教生活的留学生们都一致认为这与大陆共产党组织的政治学习有着极端相似之处。尤其是那些参加过用中文进行的宗教学习的留学生们总觉得有一种“忆苦思甜”的昧道。那种自上而下的严密的组织体系，融思想生活和日常生活为一体的生活方式，总令人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从前，回想起在大陆时那种被强加于人的信仰。那是一种披着文明纱巾的精神强奸，是对人的尊严的莫大污辱。体验过那种生活的人，就象是被注射过疫苗一样，对于任何一种宗教全都产生了免疫能，而不管这是不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过激反应。

二、部分中国人在国外重建信仰

但也有少数在海外呆久了的中国人持相反的意见，认为宗教也同人一样，世上有好人必然就会有坏人，世界上即然有坏的宗教，也就必然有好的宗教。中国人不信教，就象是乘坐在高速列车上的人不肯去抓住扶手那样，在人生的旅途中，因为没有信仰的支撑而变得无依无靠。看着那些信教者们对自已理想、信念的不懈追求，看到他们拥有丰富的精神财富，如今变得除了钱以外什么也没法相信的中国人反到生出了许多的羡慕。

大陆上流行过一句“富有到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了”，正好可以表现生活在“一切向钱看”时代的中国人内心的无比空虚。有人认为中国人的可怜之处并不是曾经在一位活着日“神”的统治下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而是在于当这位“神”死去之后，也同时带走了全体中国人的信仰能力。因此，中国人不信教绝对不是一种进步，反倒是我们全体民族的莫大悲哀。没有信仰的民族是一个虚弱的民族，而失去信仰能力的民族更是一个没有前途的民族。

传统的儒家思想1强调通过良好的风俗习惯来表现人性中固有的善意。通过人的道德感和才智的双重力量来体现人性。当传统的儒家思想在中国被消灭后，国人的道德水准自然就一落千丈。随着共产主义理想的崩溃，中国社会出现了一大片信仰和理想的真空。宗教对中国人的吸引力与其说是体现在重建信仰上，不如说是体现在重建中国人传统的道德休养方面。接受西方科学训练的中国知识分子，很难把基督接受为信仰，却大多乐于接受基督教的道德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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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文对中国传统道德思想的解释全部引自林语堂先生的《信仰之旅》（道声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