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是如何实现人口大爆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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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是如何实现人口大爆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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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64-胚芽强壮中国人

作者：小贝

制图：孙绿 / 校稿：猫斯图 / 编辑：棉花

稻米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主食之一，尤其是在南方，很多人一天不吃米饭就浑身不舒服。稻米在南方如此广受欢迎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最早被人类驯化种植的稻谷就来自中国。

根据考古发现，保守估计公元前8200年的珠江流域就已经出现了稻田，如果把90年代在湖南发现的稻田遗址也取在内，则中国驯化稻米的时间可以前移到公元前12000年。中学历史教科书上著名的河姆渡遗址稻谷，也是公元前7000年的遗物了。

河姆渡遗址稻谷

但中国人驯化的稻谷大多是水稻，随着人口膨胀，这种适应性比较差的稻谷很快就供不应求了。这个矛盾在宋朝特别突出，宋朝皇帝于是把目光转向了中南半岛上的新物种……

宋王朝的口粮

宋朝似乎是现在很多中国人神往的朝代。的确，宋朝是古典王朝里对民间态度最和善的一个，扶持民间商业发展和文化创新，朝堂上的君臣关系也比较健康。透过一张《清明上河图》，就足可见宋朝当年的首都东京汴梁之繁华热闹。

要养活北方巨量的人口

通向南方的水运乃是生命线

（向右滑动，清明上河图局部）

然而在盛世之下，宋人在农业问题上始终面临两个不可抗力的困扰：

其一是宋朝虽然控制住了适宜汉民族传统农耕的膏腴之地，但还要在北方不断面对北方民族的军事挑战，职业驻军需要大量粮食供给。但同样是因为这样较小的疆域，又紧邻战争前线，使得宋人北方可供耕种的土地又很少，经济地位正在不断上升的江南鱼米之乡距离北方前线又太远，粮食供应常常是皇帝们头疼的大事。

战争前线的土地也往往受到辽军的劫掠

而北宋为了用水田阻挡骑兵的脚步

又要以很高的成本在北方强行种田

其二是宋朝运气不太好，从一开始就在气候上迎头撞上了全球暖期。这一次暖期和唐朝时经历的偶发性暖期不同，根源在于日照强度，是全球全方位的升温。原本风调雨顺的南方，在这个大背景下经常发生水灾旱灾，粮食供应也就难以稳定。

根据不同的重组所展示过去2000年的平均地表温度

（北宋是中间那一段）

两大困扰之下，宋朝皇帝最头疼的问题就变成了粮食安全问题。先不管能不能吃得好，最起码要让老百姓和军队能吃饱。

当时的越南中部由占婆第八王朝统治，从对应中国唐代的第六王朝开始，此处的国号便为占城，一直和中国王朝保持着相对亲密的关系。和越南北部中心红河三角洲与南部中心湄公河三角洲因大江大河带来的肥沃土地不同，这个小国境内并没有很好的农耕用地，被夹在山和大海之间，少有值得开发的农地，甚至还有些干旱。

现代越南分为北、中、南三部分

中部的山区和沿海平原为占人故地，后为越南吞并

在这种特殊的农耕环境下，占城人把稻谷驯化到了极致，开发出了可以在山间旱田里耕种的占城稻。这种稻子不仅适应性强，而且只要100天就能成熟，比宋朝人的180天才能收割的水稻成长都快。

占人的城市都挤在沿海的狭小平原上

所以半山腰上的土地也要利用起来

相应的稻种也要培育起来

唯一的问题是占城稻的谷粒比较小，吃起来没有水稻那么饱满。不过能填饱肚子已经很好了，口感的问题等吃饱了才有力气考虑。

地处北方相对干旱农耕区的北宋朝廷听说有这等宝贝，当然要大加进口。于是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五月，真宗派人前往已经引入了占城稻的福建（显然福建和越南中部的地形颇有相似之处，当地商农已经开发出了这种需求），带回去三万斛（约为1.5吨）占城稻。

福建的地形和占城地区是比较像的

皇帝不仅亲自观察了这种稻谷，还亲自在皇宫内试种，还把稻穗拿给朝臣们看。内廷试用良好的种法，当然也要传之于世，很快农民们也接到了来自皇帝的通知，并获得了种稻的技术。

虽然不同方法的结论各不相同

但宋朝时期的大规模人口增长是没有问题的

占城稻的传播影响力很大，足以让宋朝市场上的米价下跌。老百姓能吃上更多的米，士大夫们也能开发出更多高雅的米饭吃法。比如经常为人所乐道的宋朝雅士用茶水泡饭的吃法，至今仍然能在日本餐饮文化中看到，就是在占城稻到来之后米粮供应充足时才有机会开发的。

可以试一下

除此之外，民间和食肆中还诞生了用乌饭树叶染黑米粒制成的青精饭（乌米饭）、将米与桃子共蒸的蟠桃饭、把油蛋和米粒一起翻炒的金饭（蛋炒饭）、与莲子莲藕一起蒸的玉井饭、把烩鱼烤肉埋在饭里一起吃的盘游饭等等，令人食指大动。

筒仔米糕是台湾的小吃

相传它就源自于盘游饭

但其实危机也就埋伏在这里了。

营养不足的大米

我们平时吃的米饭其实并不是这种果实的真正形态。见过稻谷的人都知道，稻谷的颜色是金黄色的，那是包裹在米粒外的稻壳。这个部分非常粗糙，不能食用。脱去稻壳后，剩下来的部分是由糠皮、胚乳和胚芽构成的米粒，这种米是可以吃的，也就是市面上有时能见到的糙米。

再把糠皮磨掉，脱去黄色的一小点胚芽，才是我们平时所食用的大米，在生物学上被称为“胚乳”。你能在大米尖端看到的一小点凹陷，其实就是胚芽原本的位置。脱去糠皮是为了让米粒更加容易白、更容易吸水，在观感和口感上都会更好一些。脱去胚芽则是因为这个部分的营养物质丰富，在保存不当的情况下很容易滋生霉菌，影响米的品质。

但其实胚乳所含有的营养成分种类非常少，基本只有淀粉和少部分的氨基酸，用来管饱可以，只吃大米饭则会引发严重的疾病。

随着稻米的丰产，人们开始拒绝食用口感粗糙的糠皮，而只想吃口感细腻饱满的胚乳。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副食品的品种又跟不上，营养不良的症状就开始蔓延了。

从左到右，白米，带有胚芽的米饭 ，糙米

其实早在唐朝的时候，就爆发过这样一次“精米症”。随着唐朝逐渐进入巅峰，社会上的豪奢之风渐起，不光是富家大户，连平头百姓都开始过上了食不厌精的生活，只吃白米饭。长此以往，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出现了“人身软，缓人筋”的现象。

不仅人是如此，连动物也不能幸免。为了证明是大米饭的毛病，一些有科学精神的好事者用大米饭还用家畜做了实验，结果发现“饲小猫、狗，令脚屈不能行，马食之，足重。”连动物都开始患上营养缺乏的病了。

同样的事情在同样以大米饭为主食的日本也发生了一次。

1870年，蒸汽碾米机问世，这对日本无异于一场令人震惊的工业革命。口感不好的糠皮和胚芽被大量快速脱去，留下的全是营养不全面的胚乳米粒。不过精白大米比起糙米还是不便宜，仍然只能供应给富人和军队食用。

不知这位老兄是精米吃的太多了还是没吃够

在日本的事实首都江户，也就是现在的东京城里，贵族和有钱人家罹患精米症的比例奇高，人们纷纷抱怨自己腰酸腿软，精力不济。严重者甚至产生了心肺功能缺陷，往往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连一位幕府将军德川家茂也因为过量食用精白米而去世了。

吃大米也会死人，细思极恐。

米的精华在哪里

其实导致将军死亡的这种病叫做脚气病，和看上去就有味道的脚气不是一回事，是由维生素B1缺乏导致的疾病，吃米糠其实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最先发现这个问题的也是日本人，并且这个科学原理指导了日本在70年代之后大量食用含有糠皮和胚芽的糙米。口感差了一点，但补充营养的效果是很好的。

要不要换一种更健康的米

其实食用糙米，除了摄入糠皮里的一些有益物质以外，还有一个更好结果，就是人们开始吃胚芽了。

前文已经述及，胚芽是在去除糠皮的时候也要从大米粒上去除的东西。倒不是因为这东西口感不好，而是因为它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在储存的时候容易招惹各路微生物，让大米的保存时间下降。所以在精制米的时候，人们会把这个部分去除。

可这恰恰说明了胚芽的营养成分高。事实上，胚芽才是稻子真正的种子，可想而知其中含有的营养是很全面而具有爆发性的。唯有这样，稻子才能在土壤里发芽。用鸡蛋来形容的话，胚芽就是蛋黄，是真正孕育出小鸡的核心。大米相当于蛋白，只是营养比较稀疏的辅助性物质而已。

胚芽和胚乳共同组成的胚米含有比较均衡的氨基酸还有不饱和脂肪酸，营养密度是大米的32倍以上。

对一些追求健康的人来说，即使不愿意吃口感粗糙的糠皮（事实上糠皮上还可能含有大量农药残留物），也会食用保留了胚芽的米粒，以保证营养摄入的全面。这种比较新潮的食品被称为胚米，吃起来比传统的大米粒更有一种独特的风味。

初生胚米肩负着让种子发芽的艰巨任务，营养成分更具有爆发力。如果把这种胚米中的营养物质提炼出来，那营养补充的效果就更好了。

先来看一个视频了解一下：

视频链接

胚米的营养价值其实一直为人们所知，只是近代工业化碾米技术成型，并且人们养成了吃精白米的习惯之后，才逐渐抛弃了这个营养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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