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八届九中全会：主席台上的空位
朝鲜八届九中全会：主席台上的空位林海东 IN朝鲜 2023-12-27 15:39 发表于山东
12月26日，朝鲜召开八届九中全会。从会议议程的角度看，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这大致意味着会期是26-31日，与去年年底八届六中全会的会期持平。会议开幕之后，立即进入第一个议程——2023年度党和国家主要政策执行情况总结；依照惯例，金正恩就此议题做了总结报告。对2023年成绩的评价自然是很高的，大致几个部分——1、对“建设社会主义和加强国力的各领域取得的惊人胜利和事件”予以“引以自豪的评价”。其中，核武力政策宪法化被朝媒定义为“巨大政治事件”。2、肯定了中央委员会“在革命发展的重大关头作出的决断和负责任的领导实践、牵引作用”。朝媒报道则称，“党中央老练成熟的领导力是保证我们朝鲜式社会主义全面复兴发展的生命线”。需要注意的是，在朝鲜唯一领导体系的语境中，“党中央”等于金正恩。3、全盘国民经济发展指标“清楚地证明社会主义建设全面发展得到大力加快推进”；科学、教育、卫生保健、体育等文化领域取得“引以自豪的成就”。4、肯定了党建、国家政权活动（这部分主要指最高人民会议系统的工作）、政治、国防和外交领域取得的“新变化和进展”。重点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在新时期五大党建路线背景下，劳动党工作体系和方法出现重大革新且加以实行；二是核武力政策宪法化；三是国防发展五年计划重点目标陆续实现，已成为“军事强国”；四是提前完成支持农业发展的灌溉工程建设目标，且今年粮食获得“罕见的丰收”，12座经济高地之首座已被拿下；五是其余11座高地也陆续取得胜利；六是从平壤到各地、从城市到农村，全国这一年都沉浸在“乔迁和竣工的喜悦之中”。其中，“军事强国”和“粮食罕见丰收”这两项比较亮眼，但这并不耽误继续发展核导计划和继续扩大粮食进口。像往年一样，金正恩在报告中“从发展角度上深入分析和总结”2023年工作中的“一系列偏向及其原因和教训”。遗憾的是，这一部分在朝媒的报道中一语带过，让外界无法得知朝鲜自认的问题在何处、是哪些。金正恩报告之后，多位代表做了发言，他们的发言紧跟金正恩报告中的这一部分，是三段式结构的——其一，“从批判的角度上严正分析今年自己部门的工作情况”；其二，在自我批评之后提出改进对策；其三，对2024年工作表决心。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从批判自己部门角度”发言的代表，竟然全是金正恩在报告里肯定了成绩的部门首长（下图）。图左起：金德训（全盘国民经济）、崔龙海（国家政权活动）、赵甬元（党建）、强纯男（国防）、李哲万（农业及“罕见粮食丰收”）自我批评从表现最好的部门开始，元帅这一手真的让人没话说。干得最好的尚且要自我批评，遑论其他那些干得好或是比较好、那些一般甚至不好的。个人认为，这个架势拉出来，会场里大概有人要脊梁上冒汗，甚至脖子后发凉了。会议仍在进行，观察也要继续。接下来说说主席台。之前曾经说过，目前劳动党政治局是13人的“小局”结构。此次会议主席团由政治局成员组成，但主席台的十三把椅子上只坐了12人，出现了一把空椅子（上图）；缺席的，是中央书记（分管宣传鼓动、劳动团体）李日焕。八届九中全会之前，李日焕的最近一次公开亮相是12月21日参加平壤鞣革厂现代化改建工程竣工投产仪式（下图图，图右一为李日焕）。李日焕目前的位置仅次于“五常”，排在六号位，多年掌管着宣传鼓动和劳动团体两个系统，地位较为稳固，在近年来的人事变动中基本稳定；且是万景台革命学院一系，是金正恩的核心亲信之一。从这个角度看，李日焕的缺席更像是健康原因（比如最近朝鲜流行的甲流、乙流之类）。不过，主席台上这把明晃晃的空椅子，除了显示保留其位置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变化”。迄今为止，八大以来的九次中央全会上，主席台的空椅子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前两次都与人事变动有关。当然，像八届二中全会那样，被撸的中央书记兼经济部部长金头日直接站到台下挨批、主席台上不留座的现象也是绝无仅有。2021年6月八届三中全会，主席台上出现了一个空位（上图）。当时缺席的是自2月二中全会之后就未曾公开露面的中央书记朴泰成。三中全会闭幕前，这把空椅子有了新主人，太亨彻取代了朴泰成。2022年12月八届六中全会，第一天会议的主席台上出现一个空位（上图）。当时缺席的是金英哲。而金英哲当晚以国务委员会委员身份出席朝鲜宪法制定50周年纪念报告大会，于是，白天六中全会主席台上的那个空位就意味着金英哲大概率要出局了。八届六中全会第二天会议，主席台上出现两张空位（上图）。除前一天缺席的金英哲外，前一天被一撸到底的朴正天也无资格再参加全会。六中全会闭幕前，李永吉接替朴正天职务，朴秀日入局，李泰燮转为候补；但那两张空椅子没有人补位，于是，从那时起，15把椅子的结构进一步缩小为现在13把椅子的结构，后来虽有调整，但规模未再变化。当然，会议尚未结束，组织问题尚未讨论，现在无法遽然判断这张空椅子仍然属于李日焕还是等待新人。不过，从会议议题之一“当前增强党的领导职能的一系列问题”来看，九中全会很可能在党务层面上做出较大人事调整，而身处党务干部序列的李日焕会不会包含在调整之列，看后面几天的情况吧。同时，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出现较大政策调整，主席台上的13把椅子重新增加为15把，不仅那把空椅子仍属于李日焕，而且还会有另外两人坐上主席台，比如崔善姬、金尚建、金亨植、赵春龙、李哲万这几位中的两位，比如李炳哲元帅退出、朴正天元帅补入。人事变动的复杂情况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概括的，还是先吃着丹东草莓等会议结束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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