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同路人 发表于 2021-5-15 14:20:00

英美败退后的阿富汗:新的圣战革命的策源地

英美败退后的阿富汗:新的圣战革命的策源地

陶太郎    4月16日

摘要:在中亚伊斯兰世界,英美的败退产生的影响远比英美败退本身更令人忧虑,这将使塔利班这个极端激进的伊斯兰革命政权,获得更强大的号召力和政治威望,进而对周边国家产生更深远的威胁。


2017年8月23日:《特朗普增兵阿富汗:我国中亚安全的短期大幸》2017年9月08日:《中国的阿富汗南亚隐患:巴基斯坦的伊斯兰革命》

多年以来(上面两文),我一直在担心一个可能源于中亚事态的风险,即如果英美军队在阿富汗以战败的姿态撤退(这是必然会出现的),那么周边各国将不得不面对一支强大傲慢的伊斯兰圣战力量崛起——它很可能将周边其他世俗国家视为劣等腐化的异教徒猎物,并推动输出圣战浪潮。

事实上,自19世纪以来,中国文明一直面对两大威胁:除了西方基督教文明对沿海地区侵略以外,西北地区同样面临着另一种更强势文明的觊觎——那就是如同海浪一般不断涌现的中亚伊斯兰圣战士。这一情状自19世纪60年代就展现出巨大的危险性,当西方侵略者进攻沿海地区的时候,伊斯兰圣战士趁机从中亚窃据了新疆,并在内外交勾之下扰乱了整个西部地区。

所以,就我个人的地缘世界观而言,19世纪中期中国遇到的两种外来文明在东西方向的同时威胁,并不是历史的偶然,而是未来数百年中国文明可能都需要应对的风险。在20世纪,这种情势也出现了,只不过没有发展到19世纪那种灾难性局面。从这个角度看,中国必须密切关注中亚局势的变化,这是一个未来的常态。

伊斯兰文明与基督教文明一样,都是极度自我,自视甚高,将其他文化视作低人一等的排他性文化,具有比基督教更强烈的征服欲和扩张欲。穆斯林电影中展现公元七世纪圣战武士哈立德率军在叙利亚击溃强大的罗马军团,征服世界的传奇往事,历代穆斯林以此获得勇气推动对异教徒的征服
因此,英美军队以败者的姿态从阿富汗撤军,这事实上是传递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政治信息:


那就是活跃在中亚山脉里的伊斯兰圣战士,不仅仅击溃了强大的苏联帝国,也打垮了强大的英美帝国,当这一事实映射在伊斯兰世界的脑海之中时,就会极大提升中亚伊斯兰圣战士的威望和号召力,进而扩充其野心和实力。


得出这一结论并不困难。

在上世纪塔利班击溃强大的苏联军队和其傀儡时,阿富汗同样成为伊斯兰圣战士征服世界的基地;而1975年美军扶植的南越政权崩溃,同样也让越共怀有了控制整个印度支那的雄心壮志,这对中国南部安全构成了巨大危险。


之所以这种情势难以避免,最重要的原因是:


从现实上来讲,英美离开的阿富汗注定被塔利班征服,而塔利班治下的阿富汗将是一个人人有枪,人人善战却人人饥饿的世界,这也是1990年阿富汗和1975年越南的共同情状,这种现实,将迫使塔利班的征服者向周边地区发动新的伊斯兰革命——可以想象,伊斯兰世界大笔的资金将会涌入。


从意识形态上讲,穆斯林世界一直以来都在期盼启示录中对某个西方强大帝国的击溃战役,按照伊斯兰教义的说法,这场战役将使得穆斯林征服世界。阿富汗战役英美的失败撤退某种程度上满足了这种基于教义的幻想,这将带来意识形态号召力上的巨大收益。


身着普什图族的传统服装的塔利班代表团进入莫斯科参加谈判,他们拒绝用所谓的国旗,他们的旗帜是古兰经,都市繁华和现代化并未让这些人感到震恐和羡慕,相反,他们自命绝对真理的代言人,以凌然傲慢的姿态审视那些所谓的世界大国——世俗人在这些圣战士眼里不过是一群必然被真理降服的异教徒


值得忧虑的是,在这个地方,存在两个容易被渗透的地区:


第一个是巴基斯坦,该国本身多年来就是塔利班的支持者,且深受极端宗教思想的感染,极易为成为伊斯兰革命的猎物和温床;


第二个是中亚脆弱小国如塔吉克斯坦,这些国家经济极端不稳定,社会矛盾尖锐,多年来依赖向俄罗斯输出外劳维持经济,但现在俄罗斯在英美制裁下已经不堪重负,很难保证这些仆从国情势的稳定,当穆斯林圣战士在阿富汗获得胜利后,这些国家的命运实际上是令人担忧的。


真正令人忧虑的是,当前不存在任何大国愿意再度深度介入阿富汗事务且维持该地区的秩序——俄罗斯深深恐惧于苏联的教训,将军队进入阿富汗视若畏途,其他国家也不可能负担这种恐怖的任务。


毕竟,从人口上看,塔利班确实是不可战胜的,21世纪初,阿富汗妇女的生育率是9,目前这个数字是5,这使得在美苏两强轮番的进攻下,阿富汗的人口依然从上世纪70年代的1000万暴涨到今天的接近4000万,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征服阿富汗,因为阿富汗的穆斯林母亲子宫里孕育着无穷无尽的山地兵团。


相比之下,俄罗斯、中国的生育率远远不能与阿富汗相提并论,这也意味着阿富汗必将成为周边国家的威胁所在,就像高浓度的盐水必然越过细胞膜向内渗透一样。

说起来,当小布什做出入侵阿富汗决定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他将成为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因为,当英美军队进入这片旧大陆的腹地时,英美将不得不处置世界上最危险的宗教族群矛盾,同时承受周边大国的疑虑和猜忌,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业,也是必然失败的。

这也导致了自小布什以来,历代美国总统都试图避免在阿富汗留下败退的印象,但事实上,这恰恰是最错误的,你不能永远抵挡瀑布的下流。而今天英美决心不顾脸面从阿富汗撤退,只是顺从了现实。但这必然留给中亚一个混乱动荡的阿富汗和一支强大的圣战武装,不过,这就不是英美所担忧的事态了——那将是未来中国、俄罗斯需要处置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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